北京哪家治白癜风的医院好 https://m.39.net/disease/a_m2i2zp0.html《老子道德经》马王堆帛书注评(汉斯·格奥尔格·穆勒年版)。资料图片
如何才能将地域遥远、差异巨大的各种文明联结起来,形成休戚与共的人类文明共同体?从《老子》西传德语世界近两百年的历史及其产生的巨大影响来看,我国传统文化在推动文明碰撞对话、互鉴融合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纽带作用。
每四个德国人手中就有一本《老子》
《老子》外译走出国门始于年前后,起初由传教士译成拉丁文,后又陆续被译成法文、英文、德文等。根据瓦尔福年《西方道教书目》统计,截至年,《老子》的各种译本涉及36个语种,共计部。其中德译本部,仅次于英译本数量。
从年德国哲学家温迪士曼由法文转译《老子》中的四章算起,德语世界的《老子》译介至今已历时近二百年;若从年首个德文全译本施特劳斯译本诞生算起,这一历程恰好经历了一个半世纪。近二百年间,德语世界优秀的《老子》译介成果层出不穷,即使在希特勒统治时期,流亡海外的德国学者们也在这一领域笔耕不辍。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老子》的译介传播呈现多元化发展的趋势,译介主体和读者群体日益多样化,逐渐深入普通大众的生活,形成了今天“几乎每四个德国人手中就有一本《老子》”的盛况。
对《老子》中丰富的汉语意象进行灵活处理
《老子》在德语地区得以广泛传播,并具有如此长久的生命力,不外乎两方面原因:
其一,译者会通中德。例如,神学家施特劳斯不仅具有深厚的德语文学、哲学功底,而且精通古汉语。他的译文精炼准确、形神兼备,翻译水平极高,且附有详尽注释,便于德语读者理解。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的《老子》俄译本就是据此译本转译而成的。传教士、汉学家卫礼贤在青岛传教期间拜晚清京师大学堂总监劳乃宣为师,国学底蕴深厚,主张从中华传统文化视角翻译中华经典。他的译文既保留了原文的诗性韵律,又准确传达了老子的哲学思想,一直以来都是中德学者研译《老子》的必读佳作。
其二,译文入乡随俗。《老子》原文语义深奥、晦涩难懂,若一味追求对原文的忠实,必然会造成另一种文化之下的德语读者读不懂、不愿读、无人读的后果。因此在尽力忠实于原文的原则下,兼顾入乡随俗的策略,是《老子》德译本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例如,施特劳斯将老子之“道”诠释为耶稣基督,尽管这与他作为神学家的认知局限有关,但这一诠释本身既顺应了19世纪末基督教会试图拯救日益衰落的基督教神学的主观需求,又使得当时的德语读者能够较为容易地理解和接受老子的哲学思想。卫礼贤译本能够迅速在德国乃至欧洲掀起“道家热”,一方面因为老子的哲学思想在一战后成为治疗欧洲人精神创伤的一剂良方;另一方面因为卫氏借用歌德的《浮士德》中,浮士德翻译《约翰福音》时使用的两个术语SINN(意义)和LEBEN(生命)来翻译老子的“道”和“德”,巧妙地将基督教神学典籍、家喻户晓的德国名著、中国古典哲学联结起来。
此外,译者们对《老子》中丰富的汉语意象进行了灵活处理,也是扫清中西认知差异障碍的重要策略。比如有的译本将“众妙之门”“玄牝之门”的“门”译成Schoβ(怀孕女性的腹部),有的将“万物之母”“以为天下母”的“母”译作Ursprung(起源),将“是谓天地根”“深根固柢”的“根”“柢”译作Grund(基础)、Ursprung,将“为天下谷”的“谷”译作Talniederung(山谷之低)等等。这些例子或将德语读者无法理解的意象换成德语中具有相似象征意义的其他意象,或者干脆把原文意象的象征意义直接翻译出来。这样入乡随俗的翻译策略,解决了两种文化背景之下语义不对等的问题,便于读者理解,也更利于译本的传播与接受。
老子对德语地区学者的思想启发
老子的哲学思想是众多德语文学家的灵感源泉。德国小说家、散文家德布林的中国小说《王伦三跳》以老子的“无为”思想贯穿全文,推动主人公王伦命运的三次跳跃,体现了他对老子“无为”思想辩证性的深刻认识。德国戏剧家、诗人布莱希特在诗歌《为格林树晨祷》()中描写树因顺从而生存于风暴之中,在诗歌《铁》()中以飓风中铁支架的“坚而毁灭”反衬木支架的“曲而幸存”,这些都与西方文学中树和木一贯的隐喻意义大不相同,而是运用了老子柔弱胜刚强的哲思。他还在《四川好人》《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中引用庄子的“材患”之说,体现老庄有无相生的哲学思想。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黑塞不仅在作品中多次提到他与老子的结缘及对老子的推崇,而且将老子对立统一的哲学思想大量运用于自己的作品中。例如《德米安》()中主人公辛克莱尔对善与恶、神与魔并存于一体的领悟,《内与外》()中埃尔文说出我们的世界由诸多对立的彼岸构成,《悉达多》()中以河水的意象阐释了静止与流动的对立统一。
德国哲学界对《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