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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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第六十四章译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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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其安易持,

译文:

安定(的局面)容易持(守),

简析:

文首“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这四句话,陈述了“祸事”发起过程的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安”,第二阶段为“未兆”,第三阶段为“脆”,第四阶段为“微”。在修身而言,“祸事”可譬喻为“病”。

在道家思想里,“养生重于治病”。《*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中记载:“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也就是说,但须把自己的精神持守在身内,就能够身体安康。所以说,“其安易持”。然而世间人,往往耗散精神,忧苦身心,及其病成,却是悔之晚矣!

2、其未兆易谋,

译文:

(祸事)尚未(出现)征兆(的时候)容易图谋,

简析:

“病”尚未出现“征兆”的时候,在道家被称为“未病”。道家治病的最高境界,就是“治未病”。《*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中记载:“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所谓“治未病”,大约相当于现代医学所言的“防病”。《*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还明确了“治未病”的方法是:“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佩之。”简言之,“治未病”的方法就是“顺道而行”。

《*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更进一步指出了“逆道而行”的结果是:“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从之则治,逆之则乱。反顺为逆,是谓内格。”所谓“内格”,清代名医高士宗如此解释:“阴不交阳,阳不交阴,上下表里不通,是谓内格。”

3、其脆易破,

译文:

(祸端初起时)脆弱而容易破解,

简析:

在各版本《道德经》中,“脆”字又被写为“膬”或“脃”。《说文解字》中没有录入“脆”字,后人将其视为“脃”的通假字。《说文解字》中录入有“膬”字,释义为“耎易破也”;也录入有“脃”字,释义为“小耎易断也”。《说文解字》对“耎”的释义为“稍前大也”。《说文解字注》对“膬”补充释义说“按脃膬盖本一字异体。篇、韵皆云膬同脃。”故而,在“其脆易破”句中,“脆”可以理解为“端倪”。

当病刚开始出现症状的时候就开始施治,会有事半功倍的功效。在解释《道德经》第六十三章时曾经引用了《韩非子·喻老·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桓侯曰:‘寡人无疾。’扁鹊出,桓侯曰:‘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桓侯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居十日,扁鹊复见,曰:‘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桓侯又不应。扁鹊出,桓侯又不悦。居十日,扁鹊望桓侯而还走。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居五日,桓侯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秦矣。桓侯遂死。”在这个故事里,蔡桓公的病经历了“在腠理,在肌肤,在肠胃,在骨髓”的发展过程,最初“在腠理”即“病端”,即“脆”,此时施治最为容易。及至病在腠理时,汤熨可及;在肌肤时,针石可及;在肠胃,火齐可及;在骨髓时,却是司命之所属,哪怕是神医扁鹊也无可奈何了!

4、其微易散。

译文:

(祸事)细微时容易消散。

简析:

当病由第一阶段的“安”,第二阶段的“未兆”,第三阶段的“脆”而至于第四阶段“微”的时候,病就已经形成了。其“微”之处,在道家医学被称为“病根”。若任其病继续发展,则将会“积重难返”,最终成为连神医扁鹊见了都要逃跑的重病。

《*帝内经·灵枢·百病始生》中详细地阐述了病的发展过程:“是故虚邪之中人也,始于皮肤,皮肤缓则腠理开,开则邪从毛发入,入则抵深,深则毛发立,毛发立则淅然,故皮肤痛。留而不去,则传舍于络脉,在络之时,痛于肌肉,故痛之时息,大经代去,留而不去,传舍于经,在经之时,洒淅喜惊。留而不去,传舍于俞,在俞之时,六经不通四肢,则肢节痛,腰脊乃强,留而不去,传舍于伏冲之脉,在伏冲之时体重身痛,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在肠肾之时,贲响腹胀,多寒则肠鸣飧泄,食不化,多热则溏出糜。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之外,募原之间,留着于脉,稽留而不去,息而成积,或着孙脉,或着络脉,或着经脉,或着俞脉,或着于伏冲之脉,或着于膂筋,或着于肠胃之募原,上连于缓筋,邪气淫泆,不可胜论。”

5、为之于未有,

译文:

(在事情)尚未出现(之前)就(着手)处理,

简析:

前四句话“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谋,其脆易破,其微易散”所描述的乃是现象,由此四句话则可做出“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的推论。

维持人体生命的能量是“炁”,中医通常称之为“正气”;而导致人体产生疾病的则是“邪气”。中医根据“邪气”的来源,将其分为“风、寒、暑、湿、燥、火”等六大类,称为“六气”,别称为“六淫”。所谓“淫”,乃是“浸淫”之义。《*帝内经·素问·天元纪大论》说:“在天为热,在地为火;在天为湿,在地为土;在天为燥,在地为金;在天为寒,在地为水。故在天为气,在地成形。”又说:“寒暑燥湿风火,天之阴阳也,三阴三阳上奉之”。

宋代医学家陈无择在其著作《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卷二》中说:“夫六淫者,寒暑燥湿风热是也。”又说:“六淫,天之常气,冒之则先自经络流入,内合于脏腑,为外所因。”这段话则阐述了“六淫”致病的基本原理。

故而,“治未病”的首要方法,即是“不要让邪气进入人体”,此即“为之于未有”。

“六淫”之中,又以“风邪”最为厉害,被称为“六淫之首”。风流动不居,善行数变,《*帝内经·素问·风论》中记载:“故风者百病之长也,至其变化,乃为他病也。无常方,然致有风气也。”故而道家修炼提出了“避风如避箭”的理念,《*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则记载:“虚邪贼风,避之有时。”

6、治之于未乱。

译文:

(在)祸乱尚未发生(的时候)就(开始)治理。

简析:

“邪气”入侵人体之后,若要“作乱”,必须“内外合邪”。当“内外合邪”之后,则其病既成。“内外合邪”是中医发病学中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指疾病是由人体“内外邪气”的共同作用而引起。所谓“内邪”,指的是伏留于人体内的致病因素。内有伏邪,说明人体正气本身不足,或气机失调,其御邪抗病能力必然下降。此时,外邪就成为“内外合邪”发病的重要条件。以咳嗽为例,《*帝内经·素问·咳论》如此记载:“皮毛者肺之合也,皮毛先受邪气,邪气以从其合也,其寒饮食入胃,以肺脉上至于肺,则肺寒,肺寒则内外合邪,因而客之,则为肺咳。”

“内外合邪”的决定性因素,乃是“内邪”;而“外邪”只不过是偶然性的诱发因素。当“内外合邪”之后,则人体就会“发病”,此则为“作乱”。故而,道家修真者时常“静默”而“内观”,在“内外合邪”之前,即开始“施治”。所以说,“治之于未乱”。

7、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译文:

合抱(粗)的树木,是从毫末(般细小的萌芽逐渐)生长起来的。

简析:

所谓“合抱之木”,即“施展双臂才能环抱住树干的树木”,隐喻为“粗壮的大树”,即“参天大树”。

有些版本的《道德经》,把“毫”写为“豪”。“毫”是“豪”的俗字,《说文解字》中没有录入“毫”字,可见“毫”是后起字。所谓“毫末”,即“毫毛的末梢”。毫毛本来就很细微,其末梢则更为细微。故而,“毫末”有引申义为“极其细微”。在“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句中,“毫末”代指“萌芽”。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段话由三个排比句构成,例证了“万物皆始于微”的生成过程。而“微”正是“道”的“夷、希、微”的三大特征之一。《道德经》第十四章中记载:“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说文解字》对“木”字的释义说:“木始甲拆,万物皆始于微”,此释义中即包含有“始”字。以此可见,“合抱之木,生于毫末”这句话所欲阐述的,乃是“万物皆始于微”的真理。

《说文解字》对“起”字释义说:“起本发步之称。引伸之训为立。又引伸之为凡始事、凡兴作之称。”而“起”亦可与“始”构成常用复合词“起始”。以此可见“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这句话所欲阐述的,亦是“万物皆始于微”的真理。

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句中,即有“始”字。以此可见,“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这句话所欲阐述的,仍是“万物皆始于微”的真理。

8、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译文:

九层的(高)台,是从(一)筐泥土(开始堆积)起来的。

简析:

在道家术数中,单数为阳,双数为阴,而“九”为“阳之至”,代表“极大”之数。

有些版本的《道德经》,把“层”字写为“曾”或“重”。“层”的繁体字为“層”,是“曾”的加旁分化字。

简体字的“台”由古文的“台”和“臺”合并而成。“九层之台”句中的“台”字,其繁体字为“臺”。所谓“九层之台”,正如现今所谓的“摩天大楼”一般,是“极高的建筑物”。

在有些版本的《道德经》里,把“累”字写为“蔂”。“蔂”是“累”的加旁分化字,《说文解字》中没有收录。东汉时期郑玄所著的《毛诗郑笺》中记载:“筑墙者捊(音póu)聚壤土,盛之以蔂,而投诸版中。”由此可见,“蔂”即“盛土的筐子”。故而,“累土”即“一筐土”。

所谓“起于累土”,即“从一筐土开始堆积起来”。古代建筑,普遍采用“版筑”的构建技术。所谓“版筑”,就是筑墙时用两块木板(版)相夹,两板之间的宽度等于墙的厚度,板外用木柱支撑住,然后在两板之间填满泥土,用杵筑(捣)紧,筑毕拆去木板木柱,即成一堵墙。

9、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译文:

千里的远行,是从足下(一步)开始的。

简析:

现代简体汉字“里”,是由古文的“里”和“裏”合并而成的。本句中的“里”字的古文为“里”。《说文解字》对“里”的释义为“居也”。在周朝,“里”是行*区域,在不同时期其制不一。《尚书大传》中记载:“八家为邻,三邻为朋,三朋为里。”《论语·譔(音zhuàn)考文》中记载:“古者七十二家为里。”《公羊传·宣公十五年》中记载:“一里八十户。”《管子·度地》中记载:“百家为里。”《韩诗外传》中记载:“广三百步,长三百步为一里。”

“里”字由行*区域进一步引申为长度的度量单位。现代汉语中的“公里、华里”即为度量单位。故而,所谓“千里”,即“遥远的距离”。无论走多么遥远的距离,都必然从迈出足下的第一步开始的。此即“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之义。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这句话,所描述的乃是“大生于小”;“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这句话,所描述的乃是“高起于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句话,所描述的乃是“远始于近”。三个排比句,诠释了三维立体的“空间”;本章后文中的“慎终若始”,则补足了第四维的“时间”。故而,《道德经》本章中所阐述的事物演化过程,与现代物理学的“四维时空”理论相契合。

10、为者败之,

译文:

有所为者,(必将)败坏;

简析:

《说文解字》对“败”的释义为“毀也”,并且说“败贼皆从贝,会意。”

“无为”的概念,贯穿了《道德经》全文。《道德经》第三十七章中记载:“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无为”的对立概念,就是“有为”。“有为”的结果,则一定是“败坏”。

“有为法”有千万种,都是变幻无常而虚妄不实的“世间法”,所以说“为者败之”。“出世间法”则是唯一的,此即“无为法”。凡人普遍沉溺于“有为法”之中不可自拔,故而流浪生死,不得解脱。

“有为法”生于“凡心”,“无为法”生于“道心”。“凡心”中会生起“妄念”,所以又被称为“妄心”;相对而言,“道心”又被称为“真心”。故而,“去妄存真”是道家修炼学的重要功夫。

11、执者失之。

译文:

(有所)执者,(必将)失去。

简析:

“为者败之”句中的“败”和“执者失之”句中的“失”,结合起来构成了常用复合词“失败”。所谓“失”,乃是“丢失”;所谓“败”,乃是“败坏”。

“执”乃是本源于“自我”的意识,故而又被称为“我执”。因为有了“我执”,所以才成就了“自我”的存在。

在道家思想里,“万般皆假,惟道为真”。此所谓之“假”,乃是“假借”;此所谓之“真”,即是“道体”。修真有成者,在道家被尊称为“真人”。道家“借假修真”的理论即本于此。既然是“万般皆假”,那又岂能“执着”呢?

“我执”乃是人生一切痛苦的根源。故而,“破执”亦是道家修炼的重要功夫。“破执”的简易法门则是“放下”,即将自己所“执着”的东西“放下”来。

12、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译文:

圣人无所为,所以不会败坏(什么);(亦)无所执,所以(也)不会失去(什么)。

简析:

圣人彻悟“为者败之”的道理,是以“无为”,因而“无败”;又彻悟“执者失之”的道理,是以“无执”,因而“无失”。

 

13、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

译文:

人们做事情,总是在几乎成功(的时候)却失败了。

简析:

《道德经》第四十八章中记载:“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故而,圣人的理想之治,乃是“天下无事”。然而,人生活于世俗之中,却难免会“有事”。既然“有事”,当然就需要“处理”。此“处事”的过程,则被称为“从事”。

事在先,人随后,所以称之为“从事”。故而,“从事”乃是“被动”的选择,而不应当是“主动”的选择。这一“从事”的思想,在道家被称为“迫而后动”。《庄子·外篇·刻意》中记载:“感而后应,迫而后动,不得已而后起。”

因为“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所以圣人是“无事可从”的。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永远都有做不完的事。并且,凡人所做的事情,却往往是“几成而败之”。

14、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译文:

(如果到了)最后,(仍然能够)像(刚)开始一样谨慎(从事),那么(任何)事(都)不会失败了。

简析: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的原因,就是不能够“慎终如始”。“慎终如始”是现代成语,意思是:“即使到了最后,仍能像刚开始一样谨慎行事”。

人生最大的“事”,莫过于“生死”。《道德经》第五十章中记载:“出生入死。”“出生”是人生之“始”,“入死”则是人生之“终”。且观世间,凡人临死之际,有几人能够没有遗憾?以此可见,前句中所言的“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岂是虚言?

“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的原因,正是因为没有能够“慎终如始”。每个人“出生之始”,俱皆是“功德俱足”。《道德经》第五十五章中记载:“含德之厚,比于赤子。*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鸟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朘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嚘,和之至也。”如果世人能够“慎终如始”,贯穿生命始终的全过程都能常保此“赤子”的状态,又有什么事情会失败呢?

15、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

译文:

所以说,圣人追求(众人所)不追求的,不把难得之货当宝贝。

简析:

《道德经》第三章中记载:“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第十二章中又记载:“难得之货令人行妨。”以此可见,“难得之货”乃是扰乱人心之物,故而圣人“欲不欲”。

16、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

译文:

学习(众人所)不学习的,(只是)复习众人(的)过错。

简析:

“复”的古文为“”,其形旁为代表“辵”的“”;“过”的古文为“過”,其形旁也是“辶(辵)”;“道”的形旁也是“辶(辵)”。以此可见,“复”与“过”,皆与“行道”相关。

“行”有差,即是“过”。迷途而“返”,即是“复”,在现代修炼学里被称为“回头”。世人都在“行道”,却在不知不觉间迷失了人生的方向,从而造成了“过错”。圣人则从众人的“过错”中汲取教训,避免重蹈众人“过错”之覆辙,此即“不学之学”。


  

17、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译文:

并且辅助万物自然(生长),而不敢(有所)作为。

简析:

《说文解字》对“辅”的释义为“人颊车也”。《正韵》中记载:“车辅,两旁夹车木也。”由此可见,“辅”是车两旁的“夹车木”。《诗·小雅·正目》中记载:“其车既载,乃弃尔辅。”由此可见,“辅”并非车的本体部件,而是有所帮助,却又可被弃用之物。《左传·僖五年》中记载:“辅车相依”,由此可确认,虽然“辅”与“车”相互依靠,但“辅”却并非车的本体部件。《说文解字注》补充说:“引申之义为凡相助之称。”

综上所述,“辅”是“车”两旁的“夹木”。可以帮助车载物,当车载物之后即被丢弃。“辅”字引申义为“相助”,此引申义被沿用至今,并有现代词语“辅助”。

在本句话里,“以”是连词,表示并列关系。“万物”被譬喻为“车”,而“圣人”则被譬喻为“辅”。故而,“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这句话,与《道德经》第三十四章中的“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爱养万物而不为主。”相应契。

虚弦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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