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
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解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第一个与第三个“道”,是指道之为物,是说“道”之本身、“道”之体相;第二个“道”,应该是指“知道”。首先,道是不可知的,因其不可见,由其不可见,故不可知。何为常道呢?可以这么认为:道体是一切万有之本源,道用又遍于一切事物的一切时、一切处,因此,一切可感知事物,及其所表现出来的存在、生灭、运动、变化,都是道的载体、都是道的功用,这就是“常道”。
由于这所谓的“道”,虽然其自身是无形无象,不可见、不可知,却又是一切可感知事物之母体,于一切时、一切处遍于一切事物、一切现象。所以,这句话的题解即是:道,即是一切时中,一切处,一切事物的生灭、变化之本体及规律性,是一种遍满性的常态。但是,她的存在超出了人的感知能力所具有的范围,她无形无象,是不可见、不可知的。反过来说:一切可以感知的现象,都不是那个常满态的道。
由以上的解读,感觉这一句话的标点,可以这样分:道,可道,非常道。这样就有了明显的层次感,即可读为:道之为物,是不可见、不可感知的,一切可见、可感知的内容,都不是那个恒常遍满的道。
至于:“名可名,非常名。”也可以以同样的理序来解读:名,可名,非常名。即:道是不可言说的,因其不可见、不可知故。一切可以言说的内容,也都不是那个恒常遍满的道。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这个无形无象,不可见、不可知,且不可言说的“道”,可说为“无”,但她却是天地的起源;
这个无形无象,不可见、不可知,且不可言说的“道”,也可以说为“有”,(因为,万物皆以“道”而得以生养、得以显现。以其能生养万物的道用是常在的,那就不能简单地认为她等同于“虚无”,所以,也可以说其为有。)说其为有,是因为其是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所以说,经常思维道体的寂然常在,却又无形无象,不可知,不可言说,就能知道道体之冲虚湛然的微妙;经常思维观察道用的常在,就能知道,道用于一切事物上之法则规范的奥妙。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无与有,此两者,都是道的体现,道的作用,是对道的两个不同方面的认识,同源于道,只是说法不同罢了。不论是道体的不可知,不可言说性,还是道用的万象纷呈,都是道之为物的玄妙之处。这道体的冲虚湛然,与这道用的连绵幽远,就是“众妙”出生的大门。这个所谓的“众妙”,不仅包括了一切事物的现象,还包括了一切事物的生灭、变化及其所对应的法则、规定。所以,这里的“玄之又玄”,就是指由道体所显的“常无”之玄、道用所显的“常有”之玄,如此相互叠加,即能产生包括生命现象在内的一切事物,及其生灭、变化,还有这一切所对应的规律性。
议论:
这一章,主要是对道之为物的一般性施设,以期人们对“道”有一个相对直观的认识。首先说道是冲虚湛然的,自身无形无象,是不可知、不可言说的;二是,道之为用遍满一切事物,一切时、一切处,是绵绵流长的;三是道体的冲虚湛然与道用的绵绵流长,即是玄之又玄,是天地万有之所以存在、生灭的基础,即“众妙之门”。
在哲学上,人们认为“道”是形而上的存在,我们觉得这样的认识是值得商榷的。因为这样认识是一种错觉,这将割裂道与万有之关系,也见不到事物的真实。由本经可以知道:道是一切事物的母体,一切事物现象及其规律性都是道的产物,也是道的作用与表现,所以,一方面不会有任何事物能离开道而独立存在,而另一方面,离开了可感知的事物,所谓的道,也不会有任何实在的意义。
正如本经所说:无,就是道体,是不可感知的;有,就是道用,用以生养万有而万有是可感知的。此“无”与“有”,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这里的所谓“玄”,只可意会,有微妙而无以言说的意思。)
由此可知,万有以道为体,道亦以万有而显,道与万有是一非二,那么所谓的道与万有也就不应有形而上与形而下的差别。人们只所以会有这样的认识,是人们的认识本身有问题,因为,一直以来,人们的认识都是被假象所迷惑,所谓只见现象,不见本质,当然,这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