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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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1/8 17: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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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改编自《喻世明言》,整理过程中略有改动,请悉知。

话说张天师的始祖张道陵,是汉朝名相张良的第八世孙。他母亲梦见北斗七星的第七星从天而降,变成一个身长丈余的人,将一颗鸡蛋大的仙丹给她吃了,便有了身孕生下张道陵。张道陵自幼聪慧过人,七岁便能解说《道德经》,十六岁,通晓四书五经。他本人身材魁梧,高鼻梁宽额头,双臂过膝,气度不凡,令人望而生畏。因德才兼备,被选入太学任职。后勘破世情,欲潜心修炼长生不死之术。太学生王长情愿追随,遂拜他为师,两人一起访山求道。

一日,来到豫章郡,遇到一个绣衣童子。问他俩天黑路远,要去哪里?道陵将自己访道的事说了。童子告诉他要想有所成就,必须有‘*帝九鼎丹法’方可。师徒二人听了,拜求指点,那童子留下一句“左龙并右虎,其中有天府”就不见了。

道陵谨将童子的话记在心里,与王长继续赶路。一日,走到龙虎山,突然心中一动,“龙虎山!左龙右虎,莫非就是这里?‘府’者藏也,暗示有书藏在此地,岂不正合童子之言。”遂登上山顶,见有一石洞,名曰壁鲁洞。两人顺着弯弯绕绕的石洞走到尽头,又见两扇石门。道陵想心想,这里必然是神仙府。当下,与弟子王长恭敬地坐在石门外等候。到第七日,石门忽然开了,里面石桌石凳一应俱全,石桌上放着文书一卷。正是《*帝九鼎太清丹经》。师徒二人欢喜不尽!取出经书,日夜研读,不久便通汇书中道理,因修炼丹药用的药物、炉火费用巨大,无力置办,只得暂缓进行。

道陵早年曾学过治病符水,听说蜀中民风醇厚,便同王长入蜀,在鹤鸣山结庐居住,自称张真人,专用符水救病治人。因效果显著,渐渐地身名远播,有更多人拜在他门下做弟子,学习符水之法。真人见人心信服,便立下门规,但凡来看病的,需将自己生平所作恶事,不许隐瞒,一概说来,录成忏悔文,投入门前水池中,于神明前发下重誓,不得再犯,方可获得治病符水。病愈后,出米五斗为谢,所得米和绢,全部用于奉养神明,不作私用。如此数年,聚了不少钱财。于是同王长在密室中一起炼制“龙虎大丹”。三年后丹药炼成。当时真人六十多岁,自服了丹药,容颜变成三十岁模样,且能分身散影。

有一天,一个道士告诉他,“西城有白虎神,爱饮人血,每年地方都要杀人献祭,若缺祭,必然兴风作雨,毁坏田苗,残食六畜。”真人听了心中不忍。快到献祭之日时,亲自赶往西城。果然见地方百姓绑着一人要送进白虎庙。真人教百姓将那人放了,自己甘愿代他充当祭品。众人商量一番,横竖都是一条命,便依言将人放了。真人主动进庙不提。

深夜时分,忽听得一阵狂风,白虎神现身,见了真人扑过来便要啖食。只见真人七窍放出红光,将白虎神罩在里面。那白虎神正要反抗,前后左右突然出现许多一模一样的真人,一时间,满屋红光,刺的白虎神眼睛也睁不开,只得叩头求饶。真人叫它立下重誓,不许残害生灵,白虎神受戒而去。次日一早,众乡民来到庙里,见真人好端端坐在哪里,急忙拜求名讳,真人说:“我乃鹤鸣山张道陵也。”说完飘然而去。众乡民就在白虎庙前,另盖起三间大殿,供养张真人像,从此当地再没有出现祭活人的事。那时广汉青石山中,有大蛇为害。口吐*雾,*死许多人,真人又去剿除了*蛇。

顺帝汉安元年,元宵之夜,真人在鹤鸣山精舍(出家人修炼的地方)中独坐,隐隐听到外面有乐声传来。真人出去瞻仰,原来是太上老君降临,真人慌忙礼拜。老君说,“近来蜀中众*魔王作乱,荼*生民,你可为我前去平定,以造福生灵,则你功德无量,可位列仙班。说完授《正一盟威秘录》,三清众经九百三十卷,符录丹灶秘诀七十二卷,雌雄剑二口,都功印一枚。又叮嘱他平魔之后,千日之内,阆苑(神仙居住的地方)相见,真人叩头领命。从此苦研密文,潜心修炼。

益州有八部*帅,领着亿万*兵,祸乱人间,残杀生灵,不计其数。真人奉老君诰命,前往青城山,搭建琉璃高台,左边供大道元始天尊,右供三十六部真经,立起十绝灵幡,四周摆放法器,鸣钟叩磬;布下龙虎神兵,擒拿*帅。*帅率领众*,带着弓箭石头来害真人。真人将左手竖起一指,那指头变成一大朵莲花,莲叶层层叠叠包裹,弓箭和石块都被挡在外面。众*又持火炬来烧,真人用袖子一拂,火焰返烧众*。众*打不过,只得回去搬救兵,第二天汇合六大魔王,率领*兵百万,安营扎寨,来攻真人。真人要令众魔王*将心服,提出斗法。六魔允了。

真人命王长堆薪点火,火势最猛时投身跳入,火中忽生青莲花,将真人托出。两个魔王见状,也跳入火中,被烧的毛发皆光,忍痛跑出,另外四个见了,不敢再试。真人又跳入水中,不多时骑着*龙出来,衣服丝毫未沾湿。六魔入水,在水中连番挣扎,喝了不少水。真人又投向大石,石头自动裂开,真人全身而回。六魔用尽力气挤入石中,真人念动咒语,将他们困在石中,动弹不得,哀嚎声不绝于耳。八部*帅见六魔被擒,大怒,化为八只老虎,张牙舞爪,来抓真人。真人摇身一变,变成狮子跟他们缠斗起来。*帅又变成八条大龙,擒拿狮子。真人又变成大鹏金翅鸟,张开巨喙,啄其龙睛。*帅再变成五色迷雾,昏天黑地。真人变成一轮红日,万丈余晖,云雾即刻消散。

此时*帅已黔驴技穷,变化用尽。真人于是取了一石片,向空中一掷,瞬间化为石山。再用一根线从上空系住,将石山悬于*营上方;石山上有二只老鼠,正在卖力啃啮那线,石山岌岌可危,眼看就要掉下。魔王和*帅见了,害怕绝了营中的*子*孙,连忙哀告:“饶命!愿往西方娑罗国居住,再不敢侵扰中土。”真人当场判令——北罗酆归六大魔王,西域归八部*帅。就在此时,魔王从石头中挣脱和*帅合在一起,迟迟不愿离去,意图负偶顽抗。真人心知“文遣”是不可能了,只得“武遣”,当下,口敕神符一道,飞上云霄;顷刻之间,招来雷公电母,天兵天将,合力将众*杀的消失殆尽,真人方收了法力。

平乱完毕,真人师徒返回龙虎山壁鲁洞,一边潜修九还七返功。一边等待飞升之期。忽一日,又听到了天籁之音,真人慌忙整理衣衫,门前叩拜。只见太上老君远在云端,不肯下来。只派使者下来传话,“你的功德本来当位列九真上仙,但你杀*过多,又擅自兴风布雨,役使*神,搞得天昏地暗,杀气秽空。岂不知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我今日不能离你太近,你且在此勤勉修道,与你一同飞升的当有三人之数。待时日到了,我们在上清八景宫相见。”言毕驾云离去。

于是,真人与王长又回到鹤鸣山。山中众弟子深知真人法力广大,却只有王长一人得其真传。纷纷议论,都说他吝啬偏心。真人对众人说道,“你们俗气不尽,无法超脱,只可学些延命之术。明年正月初七午时,有一人从东方来,身短面方,貂裘锦袄,他才是真正的道中之人,不亚于王长。”诸弟子听了,半信半疑。

到了次年正月初七正午时分,真人对王长说,你师弟来了,你可如此这般。王长领了法旨,走出山门,果见一人由东而来。衣服相貌,与师父说的一般无二。王长私下鼓动众弟子,“师父要将法术传给他,他若来了,你们千万别给他通报,相反要加以辱骂,不让他进门,他自然就走了。”众弟子暗暗叫好。

不多时那人来到门前,自称姓赵名升,吴郡人氏,因仰慕真人,特来拜谒。众弟子推说真人远游,自顾自关闭山门,不放他入内,也不与他通传。不仅如此,还加以言语侮辱。赵升全不在意,就于山门外,白天垂手恭立,夜晚就地露宿。如此一连四十多天,忽一日,真人在法堂鸣钟集众,传赵升进见。赵升一见真人,涕泪交流,叩头求真人收为弟子。真人知他真心求道,便二试其心。派他到田舍看守黍苗。田里只有茅屋一间,四周更无围挡,野兽颇多。忽一夜,一绝色女子走进屋来,只说迷路,又说腹痛,非要留宿一晚,不待他同意倒身就睡,赵升只得在地下铺些杂草凑合一夜。第二天那女子又说些风流话引诱他,第三天晚上更是脱的精光,让他添衣盖被。赵升干脆连茅屋也不进了,在田垄边坐到天亮,到第四日,那女子才不见了。

秋天,赵升奉真人之命,去山后砍柴。偶然砍倒一株枯松,因用力过猛,树根崩断,赵升拔起树根,下面露出*灿灿一窖金子,赵升毫不动心,反用土重新掩好。收拾起柴担,略觉疲惫,遂靠石小憩。忽然狂风大作,山凹里跳出三只*斑老虎。赵升泰然不动,对老虎说:“我赵升生平不作昧心事,如今弃家入道,不远千里,来寻明师,求长生不死之路。若前世欠你宿债,今生当被啖嚼,绝不躲避;反之,请速速离去,休要烦我。”三只虎听了伏耳垂首散去。赵升回去后,没对任何人说起见金遇虎之事。又一日,真人吩咐赵升去集上买十匹绢。赵升付钱后背着绢往回走,走到半路,只见卖绢人飞奔追来,口中喊着“窃贼!”,一把扯住索要绢钱。赵升也不争辩,脱下貂裘和锦袄顶了。回到山中见了真人,还不说被讹之事,只说自己染了热病,不曾穿衣。真人暗赞他“不吝己财,不谈人过”,将自己的一件布袍赠给他,赵升也不扭捏,当下就穿走了。

又一日,赵升和其他弟子在田间收谷,忽见路边一乞丐,破衣烂衫,浑身疮脓,臭不可闻,两脚皆烂,不能行走。其他弟子纷纷掩鼻,呵斥乞丐快快走远。只有赵升心中不忍,将乞丐抱回屋里,把自己饭食给他吃了,又烧好热汤,替他清洗身上污秽。那人又说身上寒冷,赵升解开布袍,脱下里衣给他御寒,夜间服侍他进进出出解手。一连十几日,毫不懈怠。那人疮疾好了,不辞而别,赵升也毫无怨言。

时值初夏,真人带众弟子同登天柱峰顶。从山顶看下去,但见一株桃树,从石壁中长出,上面结满桃子,红的可爱。真人对众弟子说,“谁能摘得此桃,我当授以修道秘法。”一众弟子,除王长,赵升外,共计二百三十四人。个个看着树下的万丈深谷,汗流浃背,胆战心惊。赵升挺身而出,对着众人说:“师父命我等取桃,此桃必有可取之理,且圣师在此,*神呵护,必不会令我死于深谷之中。”当下,看准桃树位置,纵身下跳,不偏不倚,正好跨坐在桃树上,摘好桃子一看,四面都是绝崖峭壁,无法攀爬,便将桃子一颗颗向上掷去。真人用手一一接了。掷了摘,摘了掷;下边掷上边接,把一树桃子,摘个干净。真人接完桃子,自己吃了一颗,王长吃了一颗,把一颗留下给赵升,恰好剩下二百三十四颗,分给众弟子每人一颗,不多不少刚刚好。

真人又问众弟子,谁愿意将赵升接引上来,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做声。真人于是亲自站到石岩边,伸出一臂,只见那臂忽地变成二三丈长,直达赵升身边,接引赵升上来。又将所留桃子给他吃了。真人笑着说:“赵升心正,方能稳坐树上,没有失足掉下去。我也想亲自试试,要是心正,应当得个大桃。”众弟子扯住衣袖苦苦相劝。只有王长、赵升默不作声。真人向空一跳,众人看桃树时,并无真人踪迹;再看下面万丈深谷,个个放声大哭。只有王长,赵升二人,奋不顾身,跟着跳下崖去,刚落在真人面前。只见真人端坐于磐石之上,大笑道:“我料你二人必来。”

这几桩事情,称为“七试赵升”。哪七试?第一试,辱骂不去。第二试,美色不动心。第三试,见财不取。第四试,见虎不惧。第五试,偿绢不吝,被诬不辨。第六试,存心济物。第七试,舍命从师。原来这七试,都是真人的主意。那*金、美女、老虎、乞丐,都是他役使精灵变化的。这叫以假试真。凡入道之人,先要断除七情。哪七情?喜、怒、忧、惧、爱、恶、欲。

反观当世之人,心高气傲,师长说话略重了些,便气愤不已,更别提风餐露宿,受人辱骂。至于色,别说绝色女子,但凡有半分颜色,都失*落魄,求之不得。又有些人,在路上捡到一文钱,也要叫声“大吉大利!”眉花眼笑。何况一窖金子,怎么可能不贪。还有人看见一只恶犬也要唬得跳一跳,何况三只老虎。再说买绢这一节,少算了钱偷着乐,被冤枉了必要诅咒发誓,谁肯翻倍买来,又不争不辩?又比如父母重病,亲生子女床前服侍久了,都难免嫌弃,更别说路边的乞丐,还脱衣推食供养着。最后一节,两次投崖,是内心十分信得过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死不悔。这七件都试过,才显出赵升与众不同,乃真正入道之人。

言归正传!真人见王长,赵升二人心志坚定,便将生平所学,细细传授。接连三日三夜,使二人俱得真传,真人先飞身上崖,二人紧跟身后,三人一起回到鹤鸣山。一日,真人闭目打坐,突然睁眼对王长、赵升说:“巴东有妖,当同往除之。”师徒三人遂来到巴东,十二神女出山迎接,将真人引到咸泉,真人写符一道,化为大鹏金翅鸟,将咸泉中的*龙驱走,泉水瞬间恢复清澈。

十二神女于怀中各取出一枚玉环献上,称愿服侍真人。真人将十二环合为一环,丢入井中,言说谁能拿到玉环,就纳谁。十二神女争先恐后解衣入井。真人又写符一道,投入井中,将十二神女困于井中,千秋万世,永为井神。又吩咐当地居民,取水煎煮,蒸汽散后,便成食盐。但凡日后煮盐者,须先祭十二神女。原来,那十二神女都是妖精,在地方上迷惑男子,降灾降祸。如今被真人用神符镇压,安享祭祀,再不出现了。从此巴东居民,无神女之害,反而增了咸井之利。

真人除妖已毕,又回到鹤鸣山。一日午时,忽见一人,捧玉函而来道:“奉上清真符,召真人游阆苑。”不多时,一条黑龙载着真人来到金阙与众仙会合,朝见太上元始天尊,授“正一天师”之号,施以“正一盟威”之法,准其代代相传,为人间天师,劝度世人。

真人受命回山,将“盟威”“都功”等诸品秘箓,及斩邪二剑、玉册、玉印等物,封入一匣。告众弟子道:“我即将飞升,弟子中但凡有能举起此匣者,即为我传人。众弟子争相来举,此匣纹丝不动。三日后,真人带着王长、赵升白日飞升。时间为汉桓帝永寿元年九月九日,算来真人此时已一百二十三岁了。

真人飞升第三日,其长子张衡从龙虎山赶来,众弟子将真人遗言告知,张衡将匣轻轻举起,遂向空拜受了玉册、玉印。将诸品秘箓,尽心参研,从此斩妖除邪,子子孙孙,世代为天师。(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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