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育课程这“东西”
《体育与科学》年第2期与年第6期刊发了王涛、王水泉和方婷对贾齐教授的两篇学术访谈。年的学术访谈中,贾齐教授认为:体育课程与教学论要从教育学里面提取精华,体育教学不是要学生达到某种身体运动能力的标准,而是让学生通过动作技术学习,在运动文化传承中陶冶,掌握认识世界的方法;作为教育内容的体育,与其他学科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体育的特殊性在于通过学生的“体”育学生的“心”;具体的体育教学过程中充分尊重学生的身体能力,区别对待,真正做到面向全体学生。年的学术访谈中,贾齐教授主要围绕体育课程的定位及研究方法问题,认为:(1)“既要面向全体学生,又要区别对待”的理论依据包括因材施教原则、“最近发展区”理论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可操作性为山本贞美的三个体育教学事例;(2)体育课程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在于文化的传承;(3)学术研究的问题意识在于挖掘现象背后的东西,研究方法实际上是将论文题目和论证过程的内在逻辑进行提炼;(4)哲学对体育学术研究的意义,在于能提供不拘泥于某一学科的认识世界的方法;(5)与竞技武术相比,传统武术博大精深,更接近中国传统文化,体育课程中的武术应围绕“对抗”开展。
在感受贾齐教授独特的体育课程学术思想、严谨的逻辑研究方法中,发现他在阐述体育课程与教学的本质、实践教学、日常武术练习以及体育科学研究方法时,当需要有亲身体悟才能说清楚的内容,则用“东西”这个词语来代替说不清楚。比如在年的访谈中,全文使用了“东西”55处。年的访谈中则使用了39个“东西”。
贾齐教授这里的“东西”是指体育课程教学的理论,其存在、出现的理由就是能够解决体育课程教学中的问题。如若不能解决体育课程教学中的问题,用词再漂亮,也是没用。
以上的“东西”,也就是体育课程教学的理论——贾齐教授进一步解释这个“东西”的特征,在于要通过“身”才能达成。通过“身”才能达成的体育课程教学的理论,才区别于其他同类课程如物理、美术、音乐课程。
贾齐教授再进一步解释,体育课程教学的理论这个“东西”,之所以是要通过“身”才能达成,因为通过的“身”是有情感、有意志参与其中。而且这个情感、这个意志是我们前人体验过的情感,前人体验过的意志。亲“身”体验过前人体验过的情感、意志,才算真正地在课堂内在学习。
二、这“东西”什么“玩意儿”
中国人的文化许多方面都要发展到高级阶段,都上升到了艺术的“玩儿”状态(烹调、茶道、书法、武术等)。贾齐教授在退休之前和之后,对喜欢的体育课程教学理论这个“东西”,用了“玩儿”描述,应该也是达到了艺术的“玩儿”状态。比如,他认为他读书写文章也是玩儿。一直在“玩儿”体育课程教学问题。
贾齐教授认为体育课程教学问题的研究方法也是一种“玩意儿”——是按照某种逻辑关系呈现一些数据,形成某种观点。这种“玩意儿”是能够让自己心动的直觉,研究就是按照一定的思维方式把这个“玩意儿”弄出来。
三、这“玩意儿”靠体悟
而体育课程教学,就是要得到这个“东西”,得到这个“玩意儿”。得到这个“东西”,得到这个“玩意儿”,是要学生在体育课的参与当中达成。也即要在体育课程教学当中学习动作技术——动作技术学习实际就是学一种感觉(两篇访谈出现了25次“感觉”)。“玩意儿”这“东西”能让自己心动,是自己在动作技术学习中自动生长,自然生长。
所以,贾齐教授对“术科”特别重视。他认为从职业上来说,最有用处就是那些“术科”。所谓“术科”也即运动教学,感觉到的东西,文字表达的东西都是基于运动教学。在运动教学中找感觉,也就是“体悟”。
贾齐教授喜练传统武术。他通过传统武术的练习,对汤浅泰雄《身体论》中的研究方法,有了东方式的体悟:中国传统文化对身心的研究很深刻,但用中国传统文化中固有的话语体系难以说明白,更多依赖于体悟。他举列某八极拳练习者关于拳理的哲学认识,是从练拳本身中悟出来的。就跟老子的道德经一样,是从大自然中悟出来的。
四、结语
体育学术访谈在体育学术史中,算是口述学术史。口述学术史的重要特征是活生生的,甚至是下意识的表达。贾齐教授的体育学术访谈中,关于体育课程教学的理论、实践、研究等,是下意识地用“东西”、“玩意儿”、“体悟”来表达。“东西”、“玩意儿”、“体悟”表达的体育课程教学理论、实践、研究,凸显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整体性思维特色(直觉),对西方以科学理性为霸权的思维方式具有非常重要的有益的补充。我们在贾齐教授两篇学术访谈中,体验到了西方科学理性与中国传统整体性思维很好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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