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才是道德经的真名
戒心
道德经原本是没有经名的,不是老子忘事儿未写经名,而是因为无名才能真正反映全经的真义。为什么这么说呢?
根据目前发现的道德经最早资料,也就是湖南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两个版本的帛书,以及湖北郭店楚墓出土的竹简,从这二者可以看出,当时的经文都是没有经名的。后来,是到了到河上公,及再后的王弼,此二人整理流通时,才开始冠上「道德经」之名。他们将经分成了上下两篇,上篇开句为「道可道」,故取「道」为经的第一字;下篇开句为「上德不德」,故取「德」字为经的第二字,于是就有了「道德经」之名。
有人说,上篇讲道,下篇讲德,故称道德,非也。马王堆的帛书本其上下篇的内容就刚好颠倒过来了,故有人还认为该取「德道经」才对。其实,德篇并非完全讲德,全经都是以「道」来贯穿的。而经文中的「道」字并非都是「玄道」之义,有的地方作「道路」讲,有时又作「行走」讲。譬如说:「道可道,非常道」,在帛书中作「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帛书的意思就更明确,第一个「道」指道路,第二个「道」作动词走解,第三个「道」作名词道路解,这句话都没有玄道之义,老子讲的意思是说:道路,是可以用来走的,但不是永远这个路都可以走。譬如现在有汽车了,以前很多的路都没人走了,你再去找已经就没有路了。这说的是「无常」之义。所以,将「道可道」之道作玄道讲,不是讲不通,其实是有点牵强的。
那经中作玄道讲的经文如何说的呢?帛书这样说:「有物昆成,先天地生。绣呵缪呵,独立而不垓,可以为天地母。吾未知其名,字之曰道。吾强为之名曰大,大曰筮,筮曰远,远曰反。」意思是说,有一种东西是在混混沌沌中形成的,并先于天地而生。五彩缤纷,绵延不断,独立而又没有界限,可以认为是天地之母。我们不知道其名字,就取其名为「道」。
我们勉强可描述为广大,广大也叫无边,无边也叫遥远,遥远则是回归。所以说,「道」是难以形容的一种东西。故而全经虽然讲「道」,但老子亦并未以「道经」而命名,无名则正能表达这难以表达之义。
至于「德」在经文中是个什么地位呢?经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也就是说,找不着「道」了,而后才以「德」来规范;「德」也没了,你能做到「仁」也就不错了;「仁」也不讲了,你总得有点「义」气吧?「义」也丢到脑后了,那见面至少懂点「礼」吧?这是对人越来越低的要求。所以,把「德」列入经名中,表示「道」的一种失落,故而不见此字为佳,当然,现在是非见不可了。
没有了难以表达之「道」,也没有了大道失落之「德」,又如何方便称作「道德」之经呢?正如老子在经中所说:「名可名,非常名。」帛书说得准确:「名,可名也,非恒名也。」这也是说的「无常」,无论是名字还是名声,是可以拿来称呼你或称赞你的,但任何人的名都不可能是永垂不朽的。所以,老子不提经名,是因为名乃是无常,但灵*却是永存的,这*就是经中所说的「道」。无名,更能体现「道」的玄妙和永恒。无名,亦与经中讲的「无为」相得益彰。
有人直接把此经叫做《老子》,这亦不妥,老子只是著者而已,因为通常我们不会把《论语》叫《孔子》,也不会把《金刚经》叫《释迦牟尼》。从所有这些取名来看,《老子》不如《道德经》(或《德道经》),《道德经》又不如《道经》,《道经》又不如无名。无名,乃是最佳之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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